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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-05-25 17:42 |
《传习录》-卷中
卷中 _ :Ag?2 钱德洪序德洪曰:昔南元善刻《博习录》于越,凡二册。下册摘录之。先师手 ]\ !5}L 书,凡八篇。其答徐成之二书,吾师自谓「天下是朱非陆,论定既久,一旦反之为 f>`dF?^6 难; 二书姑为调 两可之说,便人自思得之。」故元善录为下册之首者,意亦以是 z2_6??tS/c 欤?今朱、陆之耕明于天下久矣;洪刻先师文录,置二书于外集者,示未全也,故 ryB}b1`D 今不复录。其余指知,行之本体,莫详于答人论学与答周道通、陆清伯、欧阳崇一 >P6BW 四书;而谓格物为学者用力日可见之地,莫详于答罗年庵一书。平生冒天下 之非诋, L){iA-k;Ec 推陷万死,一生遑遑然不忘讲学,惟恐吾人不闻斯道,流于功利、机智以日堕于匈 5GA C`}} 狄、禽兽而不叫,其一体同物之心,终身,至于毙而后已;此孔、孟以来贤圣苦心, ,#M Cn 虽门人子弗未足以慰其情也;是情也,莫贝于笞聂文蔚之第一书:此皆仍元善所录 Ar*^;
/ 之旧:而揭「必有事焉」即「致良知」功夫,明白简切,使人言下即得入手,此又 Od f[* 莫详于答文蔚之第二书,故增录之。元善当时汹汹,乃能以身明斯道,卒至遭奸被 h/?l4iR* 斥,油油然惟以此生得闻斯学为庆,而绝无有纤芥愤郁不平之气。斯录之刻,人见 o1M$.* 其有功于同志甚大,而不知其虎时之甚艰也。今所去取,裁之时义则然,非忍有所 }\J2?Et{ 加损于其间也。 q9Y9w( 答顾东挢书 >
pI;%' 【130】 来书云:近时学者务外遗内,博而寡要,故先生特倡「试意」一义, _SW3_8SuM. 砭千育,诚大惠也吾子洞贝时弊如此矣,亦将同以救之乎?然则鄙人之心,吾子固 n]E?3UGD@W 已一句道尽,复何言哉!复同言哉!若「诙意」之说,自是圣门教人用功第一义: ~e6Brq 但近世学者乃作第二义看,故稍与提掇紧要出来,非鄙人所能特倡也。 Ym3\pRFiD 【131】 来书云:但恐立说太高,用功太捷,后生师傅,影响谬误,未免坠于 0a80 LAK 佛氏明心、见性,定慧,顿悟之机拭,无怪闻者见疑。区区格,致、、正之说,是 d3=KTTi\ 就学者本心、日用事为间,体究践履,实地用功,是多少次第、多少积累在,正与 ;L']e"G 空虚顿悟之说相反;闻者本无求为圣人之志,又未尝讲突其详,以见疑,亦无足怪: 0PlO(",a 若吾子之高明,自当一语之下 了然矣:力亦谓立说太高,用功太捷,何邪? ")d`dj\o 【132】 来书云:所喻知,行并进,不宜分别前后,即《中庸》尊德性而道问 yUpgoX(6 学之功,交养互发,内外本末,以寸之之道。然工夫次第,不能无先后之差:如知 }GeSu|m( 食乃食,知汤乃饮,知路乃行。未有不见是物,先有是事:此亦毫厘倏忽之间,非 :j+ ZI3@ 谓有等今日知之,而明日乃行也。既云「交养互发,内外本末一以贯之」,则知行 O)[1x4U 并进之说,无复可疑矣。又云「工夫次第能不无先后之差。」无乃自相矛盾已乎? 17`1
SGZ 知食乃食等说,此尤明白易见。但吾子为近闻障蔽自不察耳。夫人必有欲食之心, A!h`]%0B 然后知食, 欲食之心即是意,即是行之 矣:食味之美恶待人口而后知,岂有不待 yU9DSY\m{ 入口而已先知食味之美恶者邪?必有欲行之心,然后知路,即是意、即是行之 矣: gHo?[pS%y 路岐之险夷,必待身亲履历而后知,岂有不待身亲履历而已先知路岐之险夷者邪? S:OO0<W 知汤「饮,知衣服,以此例之,皆无可疑。若如吾子之喻,是乃所谓不见是物,而 ZzSz%z_sE 先有是事者矣。吾子又谓「此亦毫厘倏忽之间,非谓截然有等今日知之,而明日乃 q^Y-}=w 行也是亦察之尚有未精。然就加吾子之说,则知行之为合一并进,亦自断无可疑矣。 p>4-s, W 【133】 来书云:真知即所以为行,不行不足谓之知,此为学者吃紧立教,俾 {GQ^fu;q 务躬行则可。 若真谓行即是知,恐其专求本心,遂遗物理,必有 而不达之处,抑 <i&_ooX 岂圣门知行并进之成法哉?知之真切笃实处。既是行,行之明觉精察处。即是知,
K~R`%r_ 知行工夫,本不可离。只为后世学者分作两截用功,先却知、行本体,故有合一并 2+e}*&iQpp 进之说,真知即所以为行,不行不足谓之知。云「知茛乃食」等说,可见前已略言 V=o
t-1,j7 之矣。此虽吃紧救弊而发,然知、行之体本来加是。非以己意抑扬其间,姑为是说, ]?!mS[X 以苟一时之效者也。「专求本心,遂遗物理,」此盖先其本心者也:夫物理小外于 AJF#Aw `o 吾心,外吾心而求物理,无物理矣。遗物理而求吾心,吾心又何物邪?心之体,性 f=WDR m
] 也,性既理也。故有孝亲之心,即有孝之理,无孝亲之心,即无孝之理矣。有忠君 y~U #veY 之心,即有忠之理,无忠君之心,即无忠之理矣。理岂外于吾心邪?晦庵谓人之所 x8V('` }j 以为学者与理而已:心虽主乎一身,而实管乎天下之理:理虽散在万事,而实不外 l4uMG]m 乎一人之心。是其一分一合之间,而未免已启学者心、理为二之弊。此后世所以有 2QyV%wz 「专求本心, 遂遗物理」之患,正由不知心即理耳。夫外心以求物理,是以有 而 M 0U0;QJ 不达之处:此告子义外之说,孟子所以谓之不知义也。心一而已,以其全体恻怛而 +l<5#pazx 言,谓之仁,以其得宜而言谓之义,以其条理而言谓之理。不可外心以求仁,不可 <h:x= 外心以求义,独可外心以求理乎?外心以求理,此知、行之斫以二也。求理于吾心, @emK1iwm 此圣门知、行合一之教,吾子又何疑乎! D$I5z.a 【134】来书云 所释大学古本谓「致其本体之知」。此固孟子尽心之旨。朱子 j}.\]$J 亦以虚灵知觉为此心之量。然尽心由于知性。致知在于格物。「尽心由于知性。致 !xo{-@@wS 知在于格物」。此语然矣。然而推本吾子之意,则其所以为是语者,尚有未明也。 rrik,qyv6 朱子以尽心知性知天为物格知致。 以存心养性事天为诚意正心修身。以 寿不贰修 s;01u_ 身以俟为知至仁尽。圣人之事。若鄙人之见,则与朱子正相反矣。未尽心知性知天 >I-RGW'A 者,生知安行,圣人之事也。存心养性事天者,学知利行,贤人之事也。寿不贰, jtW!"TOY 修身以俟者,困知勉行,学者之事也。岂可专以尽心知性为如,存心养性为行乎? 8
Hg+H=? 吾子骤闻此言,必又以为大骇矣。然其间实无可疑者。一为吾子言之。夫心之体, BBwy,\o# 性也。性之原,天也。能尽其心,是能尽其性矣。中庸云,「惟天下至诚。为能尽 1W^taJH] 其性」。又云,「知天地之化育」。「质诸鬼神而无疑,知天也」。此惟圣人而后 .6+Z^,3 能然。故曰,此生知安行,圣人之事也。存其心者,未能尽其心者也。故须加存之 FQ<Ju. 之功。必存之既久,不待于存,而自无不存,然后可以进而言尽。盖知天之如,如 !Prg_6
` 知州知县之知。知州,则一州之事皆己事也。知县,则一县之事皆己事也。是与天 \`~Ly- 为一者也。事天则如子之事父,臣之事君。犹与天为二也。天之所以命于我者,心 R;&AijS8 也,性也。吾但存之而不敢失,养之而不敢害,如「父母全而生之,子全而归之」 jFL #s&ft 者也。 故曰,此学知利行,贤人之事也。至于 寿不贰,则与存其心者又有间矣。 ,Z&xNBX 存其心者, 虽未能尽其心,固己一心于为善。时有不存,则存之而已。今使之 寿 %)zodf 不贰, 是犹以寿贰其心者也。犹以 寿贰其心,是其为善之心犹未能一也。存之尚 w0rRSD4S8B 有所未可,而何尽之可云乎?今且使之不以 寿贰其为善之心。若日死生 寿,皆有 V5V
bJBpf 定命,吾但一心于为善,修吾之身以俟天命而已。是其平日尚未知有天命也。事天 4xjP iHd< 虽与天为二,然己真知天命之所在。但惟恭敬奉承之而已耳。若俟之云者,则尚未 [9evz}X 能真知天命之所在,犹有所俟者也。故曰,所以立命。立者,创立之立。如立德, C~,a!
qY 立言, 立功, 立名之类。凡言立者,皆是昔未尝有,而今始建立之谓。孔子所谓 1"MhGNynB> 「不知命,无以为君子」者也。故日,此困知勉行,学者之事也。今以尽心知性知 %*A0# F 天为格物致知,使初学之士,尚未能不贰其心者。而遽责之以圣人生知安行之事。
#rMlI3; 如捕风捉影,茫然莫知所措。其心几何而不至于「率天下而路」也?今世致知格物 &Cr: 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