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难立:一个全球化的困境(55.3%的人认为,稳定的工作是“长大成人”的最重要标准,“有自己产权的房子”( 52.3%)、“婚姻美满幸福”( 43.8%)、“有稳定的收入”( 41.0%)等紧随其后) 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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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年龄对我来说,已经没什么好消息了。”30岁的于洁看着笔者有气无力地说,“真的,我现在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。” RDZl@ps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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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夏天博士毕业的于洁,正当“而立”之年。在她看来,30岁是一个尴尬的时间点——你长大了,但你却不能肯定自己成人了。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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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点研究咨询公司最新完成的一项调查(采用多阶段随机抽样方式,对上海、深圳、天津三市的1553名常住居民进行的入户访问)显示,稳定、自我实现和成熟,是现在年轻人心目中“长大成人”的主要标准。若以此衡量,于洁和她的同龄人简直可以被定义为“三十难立”的一代了。 ip~PF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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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上的痛 99vm7"5 h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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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2005年时还不是这样的。那时,还有很多大学让我去试讲,但今年根本连试讲的机会都不给你。目前我能找到的最好工作,就是去大专院校做一名教师。”即将走出大学校门的于洁,现在最大的烦心事就是找工作了。 3eD#[jkAI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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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,于洁有了自己的宝宝,“9斤,护士都吓坏了”。孩子的出现打乱了她原来的生活轨迹,她不得不延迟一年毕业。正是在这一年里,许多事情开始变化,机会似乎离她越来越远。这一年,于洁正好30岁了。 .Um.dXBY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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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人愿意要一个毫无工作经验已经30岁的博士!” *:wu{3g}M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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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洁语速很快,她说,现在孩子的户口又成了新问题,既不能落在学校,也不能落回老家。“虽然还在社会结构之内,但就我个人而言,已经属于弱势群体了。现在我每月仅能拿到学校270元的补助。在家里,公公每天都问我什么时候去工作……” s J,: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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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洁海外留学的朋友却很羡慕她的生活——30岁,有家庭,有孩子,有房子,这离他们来说还很遥远。对于朋友们的羡慕,于洁不以为意。 )=#QTi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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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十而立,关键是要独立,特别是经济独立。这至少在工作3年之后才有可能。” }sZme3*J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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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据调查,像于洁一样期待经济独立的30岁人不在少数。数据显示,55.3%的人认为,稳定的工作是“长大成人”的最重要标准,“有自己产权的房子”(52.3%)、“婚姻美满幸福”(43.8%)、“有稳定的收入”(41.0%)等指标紧随其后。同时调查还表明,近三成受访者仍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。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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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年的多重样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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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孔子所言的“三十而立”,钱穆先生在《论语新解》中是这样解释的:“立,能确有所立,不退不转,则所志有得有守。” \:, dWL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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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转型期的断裂使社会的多重利益分化。时至今日,“立”的定义也有了各种各样的标准。对于什么是“立”,怎样才算成年,似乎没有人可以给出明确的答案。尽管近一半的被访者认为,“立”的标准首先就是生活稳定,但还有近两成的人认为,成熟的心态才是成人的标志。 rfku]A$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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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伦就是这么认为的。30岁对于他来说,意味着人生方向的确立。“稳定并不是最重要的,30岁其实是在积累资源。这时你不需要再去证明自己了,淡定一些,对问题的看法成熟一些,从心智方面达到‘立’的标准。” /z9oPIJ=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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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伦的焦虑和压力更多地来源于他所在的IT行业,“前有狼,后有虎。有焦虑和压力,这很正常,IT行业是一个充分竞争的行业,淘汰率高。”年过三十的周伦已经有三次跳槽的经历,目前,他又在酝酿着第四次。这一次,他甚至考虑离开IT业,到一家民企任中层管理人员。“现在的工作已经没有上升的机会,到了40岁就没有竞争力了。”他这样解释。 1--_E,Su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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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毕业时对人生的规划很清楚,工作后变得模糊了。现在,到了30岁,应该是第二次清晰的时候了。”周伦称这几年来,有挣扎,但没有痛苦。他自认心态还不错,“我现在家庭幸福,孩子健康,虽然是给别人打工但也还OK啦。”周伦的语气很轻松,尽管他也表示,现在的状态是在“熬日子”,但他觉得这“并不矛盾”。 :A9G>q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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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调查也反映出人们的另一种担忧——46.8%的人认为自己尚缺乏成熟的人际关系网络、没有深谙为人处世之道,同时还有41%的人认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达到成熟健康的最佳状态。 \4zb9CxO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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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到30岁这个年龄,赵眉又是另一种体悟。“30岁对我来说,是最重要的一年。在此之前,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;但一过30岁,就变成‘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’了。” ;H}XW=v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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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眉在自己30岁的时候辞去了出版公司的工作,成了一名自由职业者,为下一步创业做准备。“事业可以重新开始,在这个领域,没有年龄的限制,但精神和心灵应该稳定下来,至少我已经知道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工作思路。” ?VaWOwW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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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周伦、于洁相比,赵眉这30年走得有些坎坷。她是家乡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,然而知识并没有改变命运,她曾因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而去国家级贫困县支边3年,“北漂”的时候更是天天跟表妹挤在一张木板床上栖身。“厄运和困境是改变命运的最好契机。”二十八九岁时,赵眉的好运气终于来了。她取得了北大的硕士学位,并在一年内做到国内一家大型图书公司编辑部主任的职位。在工作最顺利的时候,她却辞去了工作,决定做自己的图书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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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眉认为,尽管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,但重要的是,她已经在精神上为自己寻找到了一个恰当的位置。 %iMRJ}8(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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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零点公司调查所反映出的结果并不都这么乐观:43.1%的人还没有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,40.5%的人还没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工作,甚至有38.9%的人还不知道30岁之后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。 !(QDhnx}9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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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球普遍三十难立 W(.q.Sx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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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十而立”的标准距今已有两千余年,这一标准是否还适用于高强竞争与快节奏的今天,当代人又为何迟迟不立? rRgP/E#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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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美国人口普查局与美国社会学协会定义,30岁之前完成学业、离家居住、结婚、生小孩、经济独立者算作“长大成人”。其实,不仅是在中国,“三十难立”已经成为全球范围内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。 &